“尝尝这个。”
我把碗推到他面前,看着他眼中的轻蔑,在闻到那碗“嫉妒”浓汤时瞬间凝固。
“你…你放了什么鬼东西?!”他声音发颤,恐慌取代了之前的嚣张。
我只是笑了笑,没回答,心里却有个冰冷的声音在嘶吼:更多…这还不够!1.外面哗哗地下着雨,没完没了。
我站在空荡荡的餐厅里,只有雨声,还有我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声。
真他妈应景。
桌上堆着一摞催债单,红的绿的,像一堆没人要的烂菜叶。
明天,房东就要来收房了。
最后通牒。
呵,天才厨师赵饕?***。
连房租都交不起的天才。
就在这时,门铃响了。
谁?这鬼天气,这破地方,谁会来?一个快递员,浑身湿透,递给我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裹,上面全是灰。
「签收。」
他声音闷闷的,好像这雨也下进了他喉咙里。
寄件人?一个早就忘到脑后的远房亲戚,听说后来疯了,死了。
这是他的遗物?拆开。
里面没钱,没值钱玩意儿。
只有一本书。
一本厚得像砖头,书的封面是某种怪异皮革,摸上去……***腻的,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热,不像死物。
书名《飨灵录》。
什么鬼名字?翻开,一股混合着灰尘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纸张黄得厉害,脆得像秋天的干叶子。
上面写的不是我认识的任何一种字,弯弯扭扭,像鬼画符。
但配着图。
那些图……画得极其精细,却又扭曲得让人心里发毛。
不是画的鸡鸭鱼肉,画的是……“恐惧”?还有“决心”?旁边甚至标注着“食材”?抽象玩意儿也能当食材?这亲戚果然疯得不轻。
我皱着眉,一页页翻下去。
“嫉妒浓汤”,“绝望烘焙”,“狂喜果冻”……操。
胃里一阵翻腾,不是饿的,是恶心的。
但……又有点说不出来的……好奇。
病态的好奇。
就像看到一坨屎,你知道它臭,但忍不住想凑近闻闻到底有多臭。
我把书合上,重重地扔在吧台上。
怎么办?明天怎么办?雨还在下,没一点要停的意思。
我看着那本诡异的《飨灵录》,封面的皮革在昏暗的光线下,好像微微动了一下。
***。
绝望像湿冷的抹布,把我从里到外裹得严严实实。
一个念头,疯子一样的念头,毫无道理地钻了出来。
或许……可以试试?2.翻遍了那本鬼画符一样的《飨灵录》,我他妈就挑了个看起来最像人话的。
“勇气凉拌”。
听着像个笑话。
说明很简单:主料,自身的恐惧;辅料,强烈的决心。
我站在熟悉的厨房里,看着锃亮的不锈钢操作台,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***。
这玩意儿也能叫菜谱?没有克数,没有配比,连个葱姜蒜都不提。
只有些***不通的意象,说什么“凝视深渊”、“紧握残火”。
疯子写的疯话。
但我没得选。
明天,就是死期。
深吸一口气,试吧。
还能比现在更糟?我闭上眼,按照那***意象的引导,强迫自己去想。
想那些最让我喘不过气的玩意儿。
堆积如山的账单,空无一人的餐厅,房东那张油腻的脸,还有…老爹临终前失望的眼神。
操。
心脏猛地一抽,像被人攥住了。
冷汗瞬间就下来了,后背发凉。
厨房里的灯开始闪,滋啦滋啦的,忽明忽暗。
空气里…好像有股味儿。
淡淡的,铁锈味,又有点像血。
真他妈邪门。
我咬着牙,对抗那股从心底里冒出来的寒气。
不行,不能怂。
老子得活下去!我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空空如也的白瓷碗,把所有不甘心、所有活下去的念头,死命往里头摁。
就像炼钢,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恐惧、绝望当成矿渣,用“活下去”这把火硬生生往外逼。
操,头真他妈疼。
眼前发黑,几次差点栽倒。
精神上的反噬?这词儿蹦出来的时候,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
但一想到明天滚蛋的场景,那点疼又算个屁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几分钟,也许更长。
我感觉手抖得不像自己的。
慢慢睁开眼。
灯不闪了,那股铁锈味也没了。
而那个白瓷碗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,多了一小撮东西。
不是我认识的任何蔬菜。
它…像是某种半透明的胶状物,微微颤动着,散发着一种惨白、冰冷的荧光。
这就是…“勇气凉拌”?看着就让人没食欲。
但这鬼东西,真的能吃?吃了…真有用?3.外面哐哐的砸门声,果然来了。
三个壮汉,堵在门口,领头的刀疤脸唾沫横飞,满嘴喷粪。
「姓赵的!滚出来!今天不拿钱就砸烂你这破店!」两个打手拿着铁棍,跃跃欲试,眼神跟饿狼似的。
操。
躲不过去了。
我看着操作台上那盘鬼东西,惨白惨白的,还在微微发光。
勇气凉拌?妈的,拼了。
我端起碗,强忍着那股冰凉黏糊的恶心感,脖子一仰,一口闷了下去。
味道?没尝出来。
就像吞了一捧冰渣子。
一股冰流瞬间炸开,顺着喉咙冲进四肢百骸。
不是力气变大了,身上还是软绵绵的。
但心头的慌乱没了,彻底没了。
脑子却像被冰水狠狠冲过,前所未有的清醒,冷静得可怕。
门外那三个人的叫骂声,听着就像…噪音。
甚至能清晰“闻”到他们骨子里的虚,那咋咋呼呼背后的那***厉内荏。
我拉开门,走了出去。
刀疤脸愣了一下,大概没料到我敢出来。
「小子,活腻了?」他晃了晃手里的铁棍。
我没说话,就那么看着他。
眼神大概冷得像冰柜里的冻肉。
我往前走了一步。
他们三个,下意识地,竟然往后退了一步。
我扯了扯嘴角,声音不大,但清清楚楚:「王哥是吧?手气不顺,欠了场子里不少钱?听说你老婆最近查你外面的账查得紧?」刀疤脸脸色唰地白了。
我又看向旁边那个黄毛打手。
「还有你,上次在城南跟人打架那事儿,警察那边还没结案吧?再去一趟,怕是不太好交代?」黄毛的棍子都快拿不稳了,眼神躲闪。
另一个打手也懵了,看看我,又看看他老大。
空气好像都冷了几分。
「你…你怎么知道?」刀疤脸声音都虚了。
我没回答,只是又往前逼近一步。
那三个大男人,跟见了鬼似的,又往后缩。
「滚。」
我就说了一个字。
他们你看我,我看你,最后屁滚尿流地跑了,连句狠话都没敢留。
巷子口,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,下巴快掉到地上。
我转身回店里,关上门。
店保住了,暂时。
《飨灵录》…真他妈有用。
可心里却空落落的,像有什么东西碎了,然后结了一层薄薄的,刮人的冰。
那股冰冷,不是我的。
.白天那股硬撑出来的冷静,像退潮一样溜走了。
脑子里嗡嗡作响,疲惫感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。
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。
餐厅打烊后的寂静,以前是享受,现在却让人心里发毛。
安静得太过分了。
然后,那声音就来了。
很轻,很碎,像隔着几条街有人在吵架,又像无数蚊子在耳边嗡嗡叫。
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,一个字也听不清。
但那细碎的低语,就是往我耳朵里钻,黏糊糊的,甩不掉。
操。
我猛地坐起来,抓了抓头发。
幻觉?太累了?也许吧,毕竟昨天精神绷得太紧,像拉满的弓。
肯定是这样。
白天,哈欠连天,眼皮重得像挂了秤砣。
灌了三杯特浓咖啡,才勉强撑着。
站在灶台前,手里握着菜刀,准备处理一条刚送来的鱼。
刀光一闪。
妈的!刀尖擦着食指划过去,就差那么一点点,这根指头差点就跟鱼一起下了锅。
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。
心跳得像刚跑完一千米。
不是累,绝对不是。
我心里比谁都清楚。
这是那本破书搞的鬼。
那道“勇气凉拌”的后劲儿。
晚上,我又把《飨灵录》翻了出来。
灯光下,那些鬼画符一样的文字,好像…更扭曲了。
它们在动?在***?像一堆活着的虫子,扒在纸上,嘲笑着我的天真。
这他妈根本不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馅饼。
这是交易。
用一些看不见摸不着,但绝对要命的东西,换那点短暂的力量。
我合上书,感觉封面的皮革又滑又冷。
代价,已经开始付了。
.债主是走了,店里还是冷得能养企鹅。
死寂。
街对面就不一样了。
王胖子那网红餐厅,花里胡哨得像刚被颜料桶砸过,吵得要死。
昨天还看见他隔着玻璃冲我这儿撇嘴,那肥脸上堆满了油腻的得意。
妈的,连常来的老李头都被他那几句打折的便宜话哄过去了,订了他们家的包间。
心里那股又冷又硬的火,噌噌往上冒。
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嗡嗡声,好像也大了点,带着点怂恿的味道,黏糊糊的。
我又翻出了那本破书,《飨灵录》。
指尖划过那诡异皮革封面,停在一页散发着淡淡酸气的纸张上。
“酸葡萄浓汤”。
配图是一串扭曲的、紫黑色的葡萄藤,紧紧缠绕着一颗干瘪的心脏。
主料说明很简单:新鲜且浓烈的嫉妒。
我抬起头,眼神穿过布满油污的玻璃窗,看向对街。
王胖子正站在他那闪着俗气霓虹灯的招牌下,腆着啤酒肚,对着几个刚进去的时髦男女点头哈腰,脖子上那条死粗的金链子晃得人眼晕。
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我知道,这道菜的“主料”该去哪儿找了。
这感觉…有点不一样。
不再仅仅是为了还债,为了不饿死。
是为了…别的。
我靠在冰冷的窗框边,像个潜伏的猎手,眼神像冻住了一样,一寸寸剐过王胖子和他那间得意洋洋的餐厅。
他在意什么?门口那几张永远有人排队的塑料椅子?手机上刷也刷不完的五星好评?还是别人在他肥脸上堆笑,夸他一句“王老板真有商业头脑”?虚荣。
对,就是这个。
像发酵粉一样,一点就能让他膨胀,也最怕被戳破。
得找个法子,不轻不重,但要精准无比地戳到他最痒、最痛的那个点上。
让他心里的那点酸水,那点见不得人好的阴暗,像滚油一样,彻底沸腾起来。
《飨灵录》摊在油腻的旧木桌上,无声地散发着某种期待。
嗯,火候…得好好掌握。
.我把最后几个钢镚儿,砸给了一个三流美食博主。
稿子我亲自润色过,明面上夸王胖子店「人气旺」,话锋一转,全在吹我这破店「底蕴深厚,潜力无限」,暗示对面不过是「昙花一现的网红泡沫」。
那篇***文章,像长了腿一样,第二天就精准地爬到了王胖子的手机上。
我隔着条街,都能看见他那张肥脸先是涨红,然后铁青,捏着手机的手,青筋暴起。
「潜力?潜力个屁!老子店里排队的时候,他赵饕还在玩泥巴呢!」隔着玻璃,他咆哮的声音模糊不清,但那股子酸味儿,浓得像刚打翻了一缸老陈醋。
来了。
我悄悄摸出那个《飨灵录》上教我做的陶土小罐,罐子入手温热,好像饿了。
对着王胖子餐厅的方向,罐口微开。
一股无形的、带着酸涩滚烫气息的东西,丝丝缕缕地被吸了进去。
罐子微微震动,颜色深了一点。
够了。
食材自己送上门了。
回到我那冷清的后厨,把罐子里那粘稠的、几乎凝成实质的「嫉妒」倒进锅里。
加上高汤,慢火熬。
咕嘟,咕嘟。
锅里翻滚着诡异的、说不清是黄还是绿的浓汤,散发出一股腐烂水果混着廉价糖精的怪味儿,又酸又腻。
「酸葡萄浓汤」,成了。
我找了个干净的外卖盒,把汤装好,贴了张打印的字条:「王老板,您的忠实粉丝,一点心意。」
让个小孩跑腿,送到对面店里。
正是饭点,王胖子店里人声鼎沸。
他接过汤,还挺得意,当着满屋子客人的面,大咧咧打开。
「哟,粉丝送的?看来还是有人懂欣赏嘛!」他得意洋洋地拿起勺子,舀了一大口,吸溜一下喝了进去。
下一秒,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眼神开始不对劲,直勾勾地盯着旁边一桌正在说笑的客人。
「…你们在笑什么?」他声音有点抖。
客人莫名其妙:「没…没笑什么啊王老板。」
「放屁!我听见了!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这菜做得跟屎一样?!」他猛地一拍桌子,眼珠子瞪得血红。
「你们!还有你们!都在嘲笑我!是不是?!」他像疯了一样,指着满屋子的食客。
哐当!一个盘子被他狠狠砸在地上,碎瓷飞溅。
「滚!都给我滚出去!」食客们吓得尖叫着往外跑,员工也傻眼了,手足无措。
王胖子还在砸,桌子椅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。
他那间得意洋洋的餐厅,瞬间鸡飞狗跳,一片狼藉。
我站在街对面,看着这场闹剧,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。
嗯,味道…有点意思。
耳边那烦人的低语声,好像也安静了不少。
真他妈清净。
.王胖子那边的闹剧,带来的那点扭曲的***,散得很快。
像烟一样,风一吹就没了。
后厨里,只剩下油腻的空气和死一样的寂静。
我盯着摊开在灶台上的《飨灵录》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冰凉的金属台面。
那页“酸葡萄浓汤”的纸张边缘,有点不对劲。
怎么回事?凑近了看。
一抹暗红色的污渍,正从纸张纤维里慢慢往外渗,像…像没擦干净的血。
粘稠,而且新鲜。
我心头一跳,猛地缩回手。
就在那滩诡异的暗红旁边,一行行极其细小的字,像是刚从纸浆里浮出来一样,凭空显现。
字迹冰冷,笔画锋利,扎得眼睛疼。
「慎用情绪为柴,易引火烧身。」
「掠夺他人之念,亦受其反噬。」
「贪食无度,终为欲之奴。」
最后一句,字更小,更黑,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。
「…或为…猎物。」
猎物?一股凉气顺着我的脊椎骨猛地窜了上来,后脖颈的汗毛都炸开了。
操。
之前的失眠,那些该死的低语,根本不是什么简单的副作用。
这本破书,是有规则的。
每一次用它做菜,都是在拿自己当赌注,在身上刻下看不见的印子。
而这些印记…会引来东西。
比王胖子那种货色,比追债的混混,更危险的东西。
甚至…可能把我当成它们的“食材”。
我看着那行字,感觉自己像个刚学会走路就闯进屠宰场的傻子。
这个世界,远比我想象的要深,要黑。
而我,才刚刚站在门口。
.《飨灵录》上那行血字警告,像根刺扎在我脑子里。
“猎物”。
操,老子可不想变成别人砧板上的肉。
得搞点防身的玩意儿。
不是刀,不是枪,是那种…能提前嗅到危险的东西。
直觉,预警,随便什么都行。
又翻开那本破书,纸页哗啦啦响,带着一股旧纸和怪异香料混合的味道。
指尖停在一页相对“干净”的汤谱上。
「守望者清汤」。
听名字还挺像样。
效果:短时提升直觉,预警恶意。
不错,就是这个。
但那个引子…「纯粹的迷茫」。
这他妈又是什么味儿?迷茫也能当调料?食谱下面有行歪歪扭扭的小字,注解。
指向城西,那个早就荒废掉的儿童乐园。
还提到了什么“迷路孩子”的传说。
我皱了皱眉。
这种都市传说,听起来就假得要命,多半是大人编出来吓唬小孩别乱跑的。
但《飨灵录》指了路,就不能当耳旁风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没开店,一头扎进了旧报纸堆里。
图书馆的档案室,灰尘呛得我直咳嗽。
地方志翻得手指头发黄,上面关于那乐园的记载语焉不详。
晚上匿名在几个神神叨叨的都市传说论坛发帖,装作好奇宝宝打听。
「有人知道城西废弃乐园吗?听说以前老丢孩子?」回复七嘴八舌,真假难辨。
但所有线索,七拐八绕,最后都指向一个地方——乐园最深处,那个早就锈蚀废弃的旋转木马附近。
据说,那里总感觉…不对劲。
不是阴森,不是恐怖,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晕眩感。
像是空气里弥漫着一层薄雾,让你搞不清方向,心里发慌。
长年累月,从没散过。
纯粹的迷茫…看来,那鬼地方,就是这道汤的“天然调味罐”了。
妈的,为了活命,真是什么地方都得去闯闯。
那股不安的感觉,又悄悄爬了上来。
.夜深了,废弃乐园的铁门锈得掉渣,我侧身挤了进去。
跟白天打探时不一样,此刻乐园里的空气黏糊糊的。
一股淡淡的、甜腻又让人晕眩的味道钻进鼻孔。
这就是《飨灵录》上说的“迷茫”?比我想象的浓得多,吸一口,脑子就跟裹了层浆糊似的。
怪不得那些传说里的小孩会迷路。
得抓紧时间。
我摸出准备好的小陶罐,找到那匹掉了漆的旋转木马。
食谱上说,就在这附近可以‘萃取’这种情绪能量。
步骤有点怪,需要集中精神去“感知”和“引导”……刚准备动手。
眼角余光里,多了个影子。
妈的。
我猛地扭头。
不远处,旋转木马的阴影里,站着个老头。
穿着身板正的深色西装,料子一看就贵。
但他脸色苍白得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,只有一双眼睛,亮得瘆人,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贪婪。
他手里没拿拐杖,也没拿别的,就捏着一把……餐叉?惨白色的,像是用什么骨头磨的。
那老头慢悠悠地转着手里的骨叉,冲我这边笑了笑,牙齿也白得晃眼。
他开口了,声音不高,却像冰锥子似的,直往我耳朵里钻,钻进脑子里。
「新来的厨子?」「这道‘迷茫’开胃小菜,老朽预定了。」
嗡——!我头皮瞬间炸开,浑身的汗毛齐刷刷立了起来。
冷汗唰一下就浸湿了后背。
这个人……他他妈的,绝对知道《飨灵录》!危险!前所未有的危险!我捏紧了口袋里那把用了多年的剔骨刀,心脏擂鼓一样砸着胸腔。
.那老饕根本没给我喘息的功夫。
话音刚落,他身形就跟鬼影子似的,唰一下到了我面前。
太快了!比我见过最快的跑堂还快!他没动手打我,那把惨白的骨叉对着我隔空一点。
操!一股猛烈的晕眩感砸进我脑袋,胃里立刻翻江倒海,恶心得我想吐。
这他妈什么玩意儿?!我猛地后跳,借着这股劲儿拉开距离,手已经***口袋。
掏出那包用剩的“勇气凉拌”粉末,想也不想,劈头盖脸就朝他撒了过去。
管它效果还剩多少,能恶心他一下也是好的!粉末呛人,老饕似乎顿了顿。
我扭头就跑,钻进旁边生锈的旋转木马后面。
这破乐园地形真够复杂的。
滑梯,废弃的小屋子,铁架子…能挡一下是一下。
老饕阴魂不散地跟在后面,脚步声轻得吓人。
更邪门的是,他好像能控制地上的东西。
几块碎石子、一捧尘土,毫无征兆地就自己飞起来,擦着我的胳膊打过去。
我靠,这是什么鬼能力?跑不是长久之计。
我脑子飞快转着,瞥见背包侧袋里那小瓶清洁酒精。
有了!我急停在一个废弃小屋门口,拧开瓶盖,把酒精猛地泼在地上。
打火机“咔哒”一声,火苗蹿起老高。
火光瞬间照亮了老饕那张错愕的惨白脸。
趁他被火光吸引,我反手又掏出一个玻璃瓶——里面是我提前灌好的超浓缩芥末和辣椒精混合物,本来是想研究能不能做点“刺激性”调料的。
“尝尝这个,老东西!”我用尽全力把瓶子砸在他脚边的石头上。
“砰!”玻璃碎裂。
一股无法形容的刺鼻气味瞬间爆炸开来!那味道,比我呛过的最辣的锅底还要猛烈一百倍!直冲天灵盖!老饕猝不及防,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,捂着眼睛鼻子连连后退,身形都有些踉跄。
就是现在!我转身,头也不回地冲出这片混乱,朝着乐园出口狂奔而去。
.我连滚带爬地冲出那片鬼地方,肺像被灌了辣椒水,烧得撕心裂肺。
每喘一口气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