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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同你一起去。”他语气不容置疑。

“不必。”

沈惊澜侧身避开,却被他抢先一步牵住了手,另一只手轻轻地刮了几下她的鼻子,嗓音低沉温柔:“有为夫在,不会让你吃亏。”

小时候她犯错被父亲责罚时,他也总是这样牵着她的手:“有我在,伯父的戒尺一下都不能落在你身上。”

回忆扎得她的心脏隐隐作痛。

两人行至院门,他的贴身小厮满脸狂喜地奔来,见到沈惊澜在场,那喜色僵在脸上,竟来不及收敛。

谢玄寂面色一沉,声音骤冷:“混账东西!莽莽撞撞,仔细冲撞了夫人!”

小厮慌忙躬身,凑到谢玄寂耳边急急低语。

沈惊澜耳力极佳,小厮的话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。

“爷,浅月小姐回来了,已经到城门外了。”

3

谢玄寂面上不动声色,手上的力道却暴露了他此刻的欣喜。

沈惊澜在心里默数,一、二、三......

终于在数到三的时候,手被咻的一下松开,谢玄寂满脸抱歉:“惊澜,突然有紧急公务,我处理完马上去母亲那里接你。”

说完他也不等沈惊澜回答,带着人急匆匆地朝着府外走去。

眼前似蒙了一层薄纱,谢玄寂的背影越来越模糊。

到了老夫人的院落,她直接被带到小佛堂。自从谢玄寂因为她娘家唯一的侄儿当众龃龉她被斩杀后,沈惊澜再也没有见过她。

厚重的经书和纸张已经备好,沈惊澜熟练地跪下准备抄经,却发现这次没有准备墨汁。

秦嬷嬷刺耳的声音响起:“老夫人说了,定是你杀孽太重才会 99 次都是凶卦,平常的抄经怕是消除不了你的罪孽,用血抄经才显诚心。”

锋利的刀尖刺破指尖,殷红的血珠瞬间涌出,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

沈惊澜凝视着那不断扩大的红点,意识有刹那的恍惚。

是初来葵水时温柔的教导,是出征前哭红的双眼,是为了给她求得吉卦跪拜了 999 阶台阶膝盖的红肿。

曾经将她捧在手心的谢老夫人,在一次次凶卦中,在谢玄寂一次次为她顶撞争吵中,在谢家 9 代单传的压力下,终究与她渐行渐远。

直到十根手指都鲜血淋漓,沈惊澜才把经书抄完。手指的钝痛汇聚在一起直冲心脏,她撑着肿胀的膝盖起身,外面鼓打三更,已经子时了。

谢玄寂果然没有来。

心底最后一丝微弱的火苗,摇曳着,不肯熄灭。她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双腿,一瘸一拐地走向他的院落。

还未走近,一个娇俏如莺啼的笑声便穿透夜色,钻进她耳中。

站立在门口,她清晰地看到,平日里最克己复礼的谢玄寂正单膝跪地,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对面女人的玉足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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