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再说了,我们家思雅因为这事,被警察叫去问话,吓得一晚上没睡好,精神都受到了创伤!这笔账又该怎么算?”
陈煊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。
他的女儿还躺在ICU里昏迷不醒,这些人竟然没有一句道歉,反而倒打一耙!
他没有理会那两个女人,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人群中唯一一个沉默的男人。
那男人五十岁上下,一身考究的西服,手腕上戴着百达翡丽。
正是万豪集团董事长,李小曼的父亲,李永庆。
李永庆感受到陈煊的注视,慢条斯理地扶了扶镜框,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开了腔。
“陈先生是吧?我们都是做父母的,女儿出了事,心情可以理解。”
他顿了顿,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,推到陈煊面前。
“这里是二十万,算是我们几家给你女儿的营养费。”
“拿了钱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。”
“你女儿那边,也让她管好自己的嘴,不要在外面乱说话。”
“否则,我的律师团,也不是吃素的。”
轻描淡写,傲慢至极。
仿佛他给的不是赔偿,而是对一个乞丐的施舍。
“啪!”
一直沉默的陈煊,突然抬手,一巴掌将那张支票狠狠地拍在了地上。
动作干脆利落,声音响亮。
整个会客室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了。
李永庆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。
“你什么意思?”
陈煊缓缓抬起头,一直压抑的怒火,此刻终于从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了出来。
他没有去看李永庆,而是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。
一字一句地开口,声音不大,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二十万?就想买我女儿的命?”
“我告诉你们。”
他咧开嘴,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,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骇人,。
这件事,没完。”
“你们的女儿,有一个算一个。”
“我会亲自把她们全部送进监狱!”
“还有你们……”
他的手指,依次划过李永庆张岚,和在场的所有家长。
“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“疯了,我看你是穷疯了!”
张岚第一个反应过来,尖锐的嗓音像指甲划过玻璃,刺得人耳膜生疼。
她指着陈煊的鼻子,气得发笑:
“把我们送进监狱?你以为你是谁?最高院院长吗?”
“我呸!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!”
“一个连二十万都没见过的穷光蛋,在这儿跟我们装什么大尾巴狼?”
“你女儿被我们家小曼她们教育,那是她活该!谁让她一天到晚装清高,看着就晦气!”
另一个家长,市教育局副主任周丽,也抱着胳膊冷笑,官腔十足:
“陈先生,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”
“凡事都要讲证据,你这样血口喷人,是诽谤,我们可以反过来告你的。”
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,语气中带着一种体制内特有的傲慢与鄙夷。
“我看你也是个律师,法律程序你应该懂。”
“别在这儿演什么苦情戏了,没用。”
“拿钱走人,是你唯一的体面。”
李永庆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,他甚至没再看地上的支票一眼,只是淡淡地瞥了陈煊一眼。
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、试图撼树的蝼蚁。
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,仿佛刚刚的冲突只是弄皱了他昂贵的西服。
“年轻人,火气不要这么大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。
“有时候,选择比努力重要。”
“你现在选择跟我作对,就是选了一条死路。”
“我不妨把话说明白点,这件事,到此为止。”
“你女儿醒了,就让她转学,费用我包了。”
“你不接受,那么从明天开始,南城所有的律所,都不会再有你陈煊的位置。”
“哦,对了。”
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。
“我听说你女儿还在ICU?那里的费用……可不便宜啊。”
**裸的威胁。
杀人诛心。
就在这时,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。
几个穿着时髦、画着精致妆容的女孩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,正是李小曼、王思雅那伙人。
她们一进来,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,非但没有半分畏惧,反而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。
为首的李小曼,染着一头扎眼的粉色长发,嚼着口香糖。
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支票和脸色铁青的陈煊。
“哟,爸,妈,怎么回事啊?这位叔叔嫌钱少啊?”
她走到张岚身边,亲昵地挽住母亲的胳膊,目光却像看垃圾一样上下打量着陈煊。
“二十万不少了呀,够她那种人用好几年了吧?叔叔,你可别太贪心哦。”
王思雅也捂着嘴笑起来:
“就是啊,小曼,你不知道,刚刚在外面,我听见这位叔叔说,要把我们全都送进监狱呢!”
“笑死我了,家人们,谁懂啊,这年头还有人讲这种冷笑话。”
她们身后的几个女孩也跟着发出银铃般的哄笑,那笑声里充满了青春期特有的、毫无缘由的恶意。
校长刘地中海一看这架势,头都大了,赶紧上前打圆场:
“哎,小曼同学,思雅同学,怎么跟长辈说话呢?”
“长辈?”
李小曼夸张地挑了挑眉。
“刘校长,你可别乱说,我可没这种穷酸亲戚。”
“他女儿跟我们一个班,简直就是拉低了我们整个班级的档次。”
陈煊的身体在微微颤抖。
他死死地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陷进掌心,刺骨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。
他知道现在冲上去,除了挨一顿打,被按上一个**伤人的罪名,没有任何意义。
那不是复仇,那是愚蠢。
他必须忍。
就像过去那十年,面对生活的无数次刁难一样,忍下去。
但他又清楚地知道,这一次不一样了。
过去他忍,是为了女儿能平安长大。
现在他忍,是为了让这些畜生……不得好死!
李小曼见陈煊不说话,只当他是怕了,脸上的得意更甚。
她走到陈煊面前,凑近了些,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,恶意满满地开口:
“喂,老东西,你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教育你女儿的吗?”
她脸上带着恶作劇得逞后的兴奋,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。
“你女儿不是喜欢写日记吗?我们就让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,把她那些酸不拉几的句子念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