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扔在破院里等死。
高烧反复,伤口溃烂,每呼吸一次都带着血腥味。
这天,院门被推开,季尘风带着几个家丁闯进来。
他手里扬着一张纸。
“看清楚了?”他笑得恶毒。
“这是你的卖身契,你已经被卖到我季家为仆!”
我认得那字迹是模仿的,前世他用过同样的手段。
“这是伪造的。”我声音嘶哑。
“谁信呢?侍卫长,你说是不是?”
侍卫长站在院门口,面无表情。
“郡主未曾交代,萧大将军也说过,公子的私事,自行处理。”
季尘风一挥手:“带走!”
家丁冲上来架住我,我拼命挣扎,换来更用力的钳制。
他们给我套上囚服,脖子上挂了木牌,上面写着我的名字。
我被拖到最热闹的街口。
满城人都知道我与周家交情匪浅,和周清雅青梅竹马。
如今,他们更是按照自己的猜想猜到了缘由:
“听说他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想勾引周家小姐,谁不知道周小姐倾心的是季公子!”
“简直不要脸!”
烂菜叶砸在我脸上,臭鸡蛋在脚边碎裂。围观的人朝我吐口水。
“不要脸!”“打死他!”“***胚子!”
我闭上眼,任由***和污物落在身上。
马蹄声由远及近。
周清雅骑在马上,停在人群外,她冷冷地看着我,像看一堆垃圾。
她对季尘风说:“何必为这种人生气,小心手疼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了些:“这都是他该受的。”
又一阵马蹄声,萧涧月来了。
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眼神像冰。
“裴凌,这游街的滋味,可比当年景宸所受的苦,差远了。”
我的心彻底沉下去,她们都认定是我害死了周景宸,她们根本不想去查真相。
游街结束,我被关进季府私牢。
这里阴暗潮湿,老鼠从脚边窜过。
季尘风每天都会来,有时拿着鞭子,有时拿着竹签。
当竹签刺进指甲时,我疼得浑身痉挛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汗水混着血水流了满脸,我像离水的鱼一样张大嘴喘息。
“你说郡主会不会来救你呀?”他一边转动竹签一边歪头问。
我痛得说不出话,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。
十根手指,他扎了整整一个时辰。
每一次竹签刺入,都让我痛到昏厥,又很快被新的剧痛唤醒。
这天,周景宸来了。
他提着食盒,衣袍整洁。
“裴公子,清雅和尘风下月大婚。”
他把一块糕点递到我嘴边:“你嘛,他们会把你‘献给’那位有特殊癖好的淮南王做玩物。”
他的声音依旧平和:“让你活着比死还痛苦。”
糕点掉在地上,他轻轻踩碎。
他们走后,我捡起一块碎瓷片。
与其受辱,不如自我了断。
瓷片刚碰到手腕,看守就冲了进来。
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!”
他们抢走瓷片,把我按在地上毒打。
这次比以往都狠,我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。
最后,他们像扔破布一样把我扔回郡主府那个荒院。
我躺在冰冷的地上,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。
十指肿得像萝卜,每一次心跳都带来钻心的疼痛。
血从嘴角不断涌出。
他们重生归来,不是为了弥补,而是为了更彻底地报复。
连死,都成了奢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