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1:萧景逸自白(丹炉的余温透过冰冷的地砖渗上来,
像极了当年养心殿暖阁里的炭火气。萧景逸的声音从阴影里钻出来,
带着烟灰的涩味)他们都道先皇痴迷炼丹,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。其实我心里清楚,
那些道士炼的都是些废料。先皇真正心心念念的,
是太祖爷传下来的那份长生丹方——藏在紫檀木盒里,一本泛黄的册子,
写着天山雪莲、九叶还阳草、血菩提根、龙涎香脂,最后画着个古怪的符号,像血滴,
又像个“仇”字。先皇研究了一辈子,始终参不透那符号的意思。他临终前咳着血,
把木盒塞给我,说“老大,你心思细,或许能解开”。他是病死的,肺痨拖了三年,
最后瘦得只剩一把骨头,可攥着木盒的手,到死都没松开。那年我刚登基,朝堂不稳,
这宫里的每一个人看我的眼神中好像都带着审视。夜里批阅奏折,总想起先皇临终的样子,
想起那盒没解开的丹方。我怕,怕像先皇一样短命,怕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坐不牢。
某天整理先皇遗物,翻到他批注的《丹经》,里面夹着半张残页,是那符号的拓片。
我对着烛火看了半夜,忽然看清了——那不是药材,是字!是“血”字!
旁边还有几行模糊的小字:“引需心头血,仇者为上,怨越深,效越著”。先皇一辈子仁厚,
哪会想到这层?可我不一样。我见过兄弟反目,见过臣下二心,我太懂“仇”字有多烈。
从那天起,我变了。登基头几年,我确实想做个好皇帝。批奏折到深夜,下旨减免赋税,
甚至亲去灾区赈灾。可坐在龙椅上越久,越觉得这位置烫**。每每夜半梦回之时,
总还是惦念着靖安王手里的兵权,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个黄毛小子,而且他还老提先皇的规矩,
搞得我不胜其烦;而二弟在书信里的“臣弟”二字写得比谁都恭顺,
背地里却拥兵自重称孤道寡;连亲儿子萧锦桓,都敢因为个女人跟我顶嘴……我开始睡不着,
总梦见他们踩着我的尸骨登上皇位。这时我又想起那丹方——若能长生,这些威胁又算什么?
我开始悄悄布局,靖安王是第一个,他兵权太重,又跟丞相徐家是姻亲关系,留不得。
给他扣个“谋反”的罪名,既除了心腹大患,他的心头血又带着宗室怨怼,正好做药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