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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亡……

手中的钱包从手上跌落,溅开一地的水珠。

一直支撑着江鹤年的那股力量瞬间被抽走,他身形一晃,险些倒下。

“不,不可能……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手术室的灯此时熄灭,紧闭的门缓缓打开,一张病床被护士推出。

上面的人白布蒙过了头。

江鹤年身形摇晃一瞬,踉跄着扑过去,颤抖着手将白布拉下。

江母面无血色,紧闭双眼,宁静安详地躺在上面,仿佛只是睡了。

“阿妈……阿妈……”江鹤年跪在床边,低声呼唤江母,似乎想将她唤醒。

江母却无法回应他。

江鹤年的眼泪瞬间落下,颤抖着握住江母的手。

可向来温暖的大手只剩冰冷,直直冷到了江鹤年心里。

“刚才你阿妈醒了,我们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,但是你不在,所以……”

医生的话仿佛最锋利的刀,直刺江鹤年心底,将他的心搅得血肉模糊。

阿妈是为了给他买西瓜才会出事……

是他回去拿钱,却错过了阿妈的最后一面……

愧疚、自责、与痛苦涌上心头。

“阿妈——”江鹤年伏在江母身上,走廊里回荡着他悲恸的哭声。

……

清晨。

江鹤年拿到了江母的死亡证明,魂不守舍地走出医院。

他还得去准备江母的后事。

雨还在下,淅淅沥沥的打在身上,凉意逼人。

江鹤年却全无感觉。

他心中只有后悔与自责,还有更深的茫然。

为什么重活一世,他拼尽全力想弥补的一切,却让一切都滑向了更深的深渊?

江鹤年浑浑噩噩地走着,周围的一切都仿佛离他远去。

突然,“轰隆”一声,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。

江鹤年浑身一颤,呆在了原地。3

“嘀嘀——!!”

一辆轿车突然驶出,刺耳的喇叭声与轮胎摩擦声划破铅灰色的天空。

“砰——!”

世界天旋地转,江鹤年重重摔在地上,滚了几圈才停下。

陷入黑暗前,他脑子里的最后两个念头是——

“阿妈,我来陪你了。”

“如果还有下辈子,我不要再遇见陆芷卉了。”

……

清晨,连绵不绝的雨刚刚停歇,陆芷卉带着一身疲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

她开了一个重要的会,从昨晚通宵到现在。

刚进办公室,就听到通讯员汇报昨晚的电话。

陆芷卉眉毛一拧,眸中罕见的焦急:“住院的消息怎么现在才告诉我!”

通讯员愣了瞬,立刻解释:“报告,昨晚联系不上您。”

这话倒是真的。

陆芷卉昨天下午接了政委的电话,就立刻出去了,路上顺便送了徐容川回家。

她想起昨晚江鹤年在雨中的狼狈模样,怪不得他说那样的话,原来是误会了。

她心里又忍不住浮起责备。

怎么那个男人不知道叫她开车送一程?向她开个口这么难吗?

陆芷卉无奈地揉了揉眉心:“知道了。”

她开车回了家属楼,刚到家门口,就听见楼上隐约传来陌生的说话声。

陆芷卉一顿,鬼使神差地放轻了脚步上了几阶。

透过楼梯缝隙,她看见一个妇人正满脸得意地说着。

“乡下女人命就是贱!不过是推了一把就从楼上跌下去死了……这样也好,省得江鹤年还惦记着答案!”

推下去……死了?

寒意与怀疑瞬间自陆芷卉心底蹿了起来。

徐容川犹有余悸的声音传来。

“我想着拿了他准考证就万无一失了,没想到今年竟然推迟了答案!我只能这么做了!”

“我那天上楼的时候还撞到江鹤年了,吓死我了……”

他的话如同一记重磅炸弹,在陆芷卉脑中轰然炸开。

那妇人接着问:“容川,你说他那个剧本,真有那么好?”

徐容川骤然声音一沉:“妈,不是不让你提这件事了吗?”

徐母见状立刻安慰道:“是是是,不提不提!他一个高中生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?那剧本就是我们容川写的,才不是他的!”

陆芷卉心头一震,生出深深的愧疚。

“还是妈疼我!”徐容川话音带笑,“等他们离婚,我就让您做首长的婆婆,好不好!”。

陆芷卉心绪翻涌,懊悔与愤怒直冲头顶。

她冷下脸大步走上楼:“徐容川!”

“芷卉……你听见了?”

徐容川吓得脸色惨白,忍不住后退了一步。

他强撑着摇头解释:“芷卉,你别误会,我只是想回到你身边而已……”

“毕竟你说过你还爱我……”

“徐容川。”

陆芷卉冷冷打断,看着徐容川的眼神里满是憎恶。

“我对你从来只有对已故军人家属的照顾,没有任何私人感情,更没想过离婚和你在一起。”

“至于其他的事,你去向法官解释!”

说完,她转身快步下了楼。

陆芷卉从没这么急切过。

原来她与江鹤年的种种误会,都是徐容川的挑拨。

心中的愧疚几乎要把陆芷卉淹没。

是她错了,一次一次地误会江鹤年,让他受了这么多委屈。

“江鹤年……”

陆芷卉攥紧拳头,从前压抑的情感瞬间变得鲜明起来。

她想告诉他自己的感情,从一开始,她就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!

可还不等她上车,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官便拦住了她。

“请问你是江鹤年的妻子陆芷卉吗?”

陆芷卉眼皮一跳,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:“我是。”

“今天清晨军区医院外发生一起车祸,经确认死者身份为江鹤年,请您跟我们到警局认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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