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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籍化作飞灰,被寒风卷走,了无痕迹。

箫璟尧眸色沉沉盯着云馥泠,嗓音骤寒:

“皇后既有力气发疯,想必也有力气自行走回椒房殿。”

话落,他抱着白晚禾踏上龙撵,消失在宫道尽头。

风雪扑面,刮得云馥泠脸颊生疼。

她指甲掐进掌心,强忍着眩晕,由素月搀着,一瘸一拐往椒房殿挪动。

沿途宫人来来往往,窃窃私语。

“啧啧,她这皇后之位,怕是也坐不久了。”

“可不是,贵妃娘娘一回来,陛下眼里哪还有旁人?”

议论如针,密密麻麻刺入云馥泠耳中,心也一片痛麻。

回到椒房殿,几个内务府太监正从殿内往外搬着碳炉。

为首的李公公一见云馥泠,趾高气扬地宣旨:

“陛下口谕,贵妃白氏私逃出宫,乃皇后失职。”

“即日起,断椒房殿一应炭火用度,以儆效尤!”

“吱呀”一声,殿门合拢。

李公公带着人扬长而去。

一股寒气从云馥泠脚底直蹿头顶,冻得她四肢百骸霎时僵硬。

刚入宫那年,箫璟尧在凤凰台上为她修了一座暖阁,遍植奇花异草,四季如春。

那些冬夜,他总是将她紧紧搂在怀里,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,心疼地轻抚她头顶。

“往后有朕在,你所处之处,定会四季如春,再不会受这寒邪侵扰。”

他明知她有寒症,畏寒入骨,却为了白晚禾,绝情至此。

素月扶着云馥泠在冰冷的床榻边坐下,眼泪扑簌簌往下掉。

“娘娘,陛下怎能如此待您?”

“从前的陛下不是这样的……他待您那般好,如今怎么像是变了个人……”

云馥泠扯了扯嘴角,露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。

自古帝王多薄情,更何况,还是箫璟尧这般狠戾凉薄的暴君。

是她太天真,竟妄想凭着一颗真心,便能换他一世专情。

幸好,如今看清,还不算太晚。

……

夜色渐深,寒意更甚。

云馥泠躺在冰冷的床榻上,烧得浑身滚烫。

素月急得团团转,在内务府门前磕破了头,却只得到冷冰冰的一句“皇命难违。”

寒意和热意交替翻涌,钻入骨髓,疼得她蜷缩在角落。

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云馥泠额前的发都湿透了。

她虚弱睁眼,便对上箫璟尧那双深邃的眼眸。

“昨日之事,不过是给你个小教训。”

“只要你日后安分守己,与晚禾和睦相处,朕待你亦可如初。”

殿内不知何时又燃起了炭炉,可云馥泠的心,却越发冰凉。

她定定看着他,扯出一抹笑:“陛下忘了么?我曾说过,我眼中揉不得半点沙子。”

“在我的故乡,男女皆是一夫一妻,我断无可能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。”

说完,云馥泠拔下无名指上的指环,掷落地面。

强撑着身子,跪在箫璟尧面前,字字决绝:“请陛下废后。”

他凝着云馥泠单薄的身子,眼尾顷刻泛起骇人的血色,狠狠捏住她的下颌。

“你没有选择的资格。”

云馥泠被迫仰着头,下颌剧痛。

如何没有?

回到现代,就是她最后的退路。

忽然,白晚禾的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。

“陛下,不好了!娘娘上吐下泻,不省人事了!”

箫璟尧捏着云馥泠下颌的手顷刻松开:“摆驾!去锦瑟宫!”

话落,未再多看云馥泠一眼,疾步向外走去。

明黄的龙袍带起一阵厉风,将她眼角的湿意风干。

半晌,她起身走到窗边一串9铃的檐铃下,指尖微颤,摘下了最顶端的一枚。

清脆的铃声只剩8分。

她望着箫璟尧的背影,眼眶微红。

“箫璟尧,8日过后……你便会看到我为我们亲手写的结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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