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乡刘向东站在车站出口，深吸了一口家乡的空气。

七年了，这座城市的天空似乎比记忆中的灰暗了些，高楼更多了，街道更拥挤了。

他调整了一下肩上的行军包，那里装着他七年特种兵生涯的全部家当。"

师傅，去阳光花园小区。"

他拦下一辆出租车，报出了那个在脑海中重复了无数次的地址。

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，刘向东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。

七年零三个月十八天，他数着日子。

最后一次见苏梦，是在那个雨夜，她哭着说等不了一个归期未定的人。

他当时没有挽留，因为知道自己给不了承诺。"

到了，45块。"

司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
刘向东付钱下车，站在小区门口。

阳光花园，名字没变，但门口的保安亭换了位置，绿化带也重新设计过。

他凭着记忆找到3号楼，乘电梯上到12层。

2室的门前，他深吸一口气，按响门铃。

等待的十几秒里，他的心跳快得像是刚完成五公里负重跑。

门开了，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。"

找谁啊？"中年妇女警惕地看着他。"

请问...苏梦还住这里吗？"刘向东的声音有些干涩。"

早搬走啦！我在这住了五年多了。"

妇女上下打量着他，"你是？""以前的...朋友。"

刘向东扯了扯嘴角，"您知道她搬去哪了吗？""这我哪知道。"

妇女摇摇头，就要关门。

刘向东急忙拦住，"那您有她的联系方式吗？或者知道她工作的地方？""没有没有。"

门关上了，留下刘向东站在走廊里，像被遗弃的士兵。

他苦笑着摇摇头，转身走向电梯。

七年，足够改变太多事情。

也许苏梦已经结婚生子，有了新生活。

他这次回来，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？走出单元门，刘向东正低头翻找手机里可能存着的苏梦老同事的电话，突然一阵急促的滑板车声传来。"

让开让开！刹车坏了！"一个稚嫩的男孩声音大喊。

刘向东抬头，只见两个约莫六七岁的孩子骑着一辆双人滑板车朝他直冲过来。

他本能地侧身闪避，同时伸手一把抓住了滑板车后部。"

啊！"随着一声惊叫，滑板车停下了，但惯性让车上的两个孩子向前扑去。

刘向东迅速松开滑板车，一手一个接住了两个孩子。"

我的小兔子！"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看着掉在地上摔碎的陶瓷小挂件，眼圈立刻红了。"

你们没事吧？"刘向东蹲下身，检查两个孩子有没有受伤。"

都怪你！"小男孩挡在妹妹前面，虽然比妹妹矮了半头，却一副保护者的姿态，"你要是不拦我们，我们就能安全停下的！"刘向东正想解释，目光却落在两个孩子的脸上，突然如遭雷击。

小男孩倔强的眼神，小女孩***泪撇嘴的样子——这分明是他小时候照片里的翻版！"你...你们叫什么名字？"他的声音有些发抖。"

我才不告诉你！"小男孩拉起妹妹的手，"小月，我们回家！"小女孩却蹲下去捡摔碎的兔子挂件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："这是妈妈昨天刚给我买的..."刘向东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了。

他单膝跪地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雕的小鸟——这是他在部队时闲着没事刻的。"

我用这个赔你好吗？虽然不漂亮，但是很结实，摔不坏。"

小女孩泪眼朦胧地看了看木雕小鸟，又看看刘向东，突然伸手接了过来。"

谢谢叔叔。"

她小声说。"

小月！别拿陌生人的东西！"小男孩急了。"

可是...可是这个叔叔不像坏人..."小女孩怯生生地说。

刘向东看着两个孩子，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心中形成。

他小心翼翼地问："你们的妈妈...是不是叫苏梦？"两个孩子的表情瞬间变了。"

你怎么知道？"小男孩警惕地问，同时把妹妹拉得更近。

刘向东感到一阵眩晕。

七年前的那个雨夜...如果他们六岁...时间完全对得上！"我...我是你***老朋友。"

他艰难地说，"能带我去见见她吗？"小男孩狐疑地看着他，刚要拒绝，小女孩却拉了拉哥哥的衣角："小阳，也许妈妈认识他呢？"刘向东几乎窒息——小阳，小月，阳光和月亮？苏梦曾经说过，如果他们有孩子，一个要叫小阳，一个叫小月..."不行！妈妈说过不能带陌生人回家！"叫小阳的男孩坚决地说，然后拉起妹妹的手，"我们走！"看着两个孩子跑远的背影，刘向东站在原地，心脏狂跳。

他有种强烈的预感——这两个孩子，很可能就是他从未知晓的亲生骨肉。

隐秘的真相刘向东站在梧桐树后，目光锁定前方五十米处的两个小身影。

作为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特种兵，***两个孩子简直轻而易举。

但他心里却涌起一阵罪恶感——这可是在***自己的亲生儿女，如果那大胆的猜测是真的的话。

小阳和小月——他已经在心里这样称呼他们——走进了一栋老旧的居民楼。

刘向东快步跟上，保持着安全距离。

楼道里传来孩子们清脆的脚步声和嬉笑声，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"

妈妈！我们回来了！"小女孩的声音从四楼传来。

刘向东停在三楼半的拐角处，屏住呼吸。

接着，他听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了七年的声音。"

怎么这么晚？洗手准备吃饭了。"

苏梦的声音比记忆中多了几分成熟，但依然温柔得能融化他的心。

他的双腿突然像灌了铅，无法再迈上一步。

七年了，她过得好吗？结婚了吗？那个男人对孩子们好吗？无数问题在他脑海中炸开。

门关上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

刘向东深吸一口气，悄悄走到四楼。

门牌上贴着孩子们的手绘作品——一个太阳，一个月亮，还有歪歪扭扭的"阳光月亮之家"几个字。

他的眼眶突然发热。

在门前站了十分钟，刘向东最终没有勇气敲门。

他拍下门牌照片，转身离开。

现在他需要确凿的证据。"

资料都在这里了。"

***老陈推过一个文件夹，"你前女友苏梦，未婚，有一对六岁半的龙凤胎，叫刘小阳和刘小月。"

"姓刘？"刘向东的手指微微发抖。"

没错，跟你姓。"

老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，"孩子出生日期是你们分手后九个月零两周。

根据医院记录，没有父亲信息登记。"

刘向东翻开文件，里面是孩子们的照片、出生证明复印件，还有苏梦这七年的生活轨迹——她搬了三次家，从设计公司普通职员做到了项目主管，没有结婚记录，甚至没有稳定的恋爱关系。"

她现在住的地方离你原来部队驻地只有二十公里，却从来没找过你。"

老陈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刘向东心里，"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，不容易啊。"

刘向东的视线模糊了。

他想起最后一次见苏梦时她欲言又止的表情，想起她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。

当时他以为那只是分手的悲伤，现在才明白，她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。"

还有件事，"老陈补充道，"你前女友的闺蜜林晓梅，在***工作。

我调查时发现她也一直在关注你的动向，好像早就预料到你会回来。"

刘向东苦笑。

看来他的突然出现并不完全出乎意料。

第二天一早，刘向东站在苏梦工作的设计公司楼下。

他特意换上了便装，却依然站得笔直如松，引来路人频频侧目。"

先生，您找人吗？"保安走过来询问。"

我等苏梦。"

刘向东回答。"

苏主管？她一般九点到。

您是？""我是..."刘向东卡壳了。

他该怎么说？前男友？孩子父亲？"我是她老朋友。"

保安狐疑地打量着他："您贵姓？""刘。"

保安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："您稍等。"

他走到一旁拿起对讲机低声说了什么。

不到三分钟，一个穿着警服的高挑女性大步走来，锐利的目光锁定刘向东。"

你就是刘向东？"女警声音冷硬，"跟我来一下。"

刘向东认出了她——林晓梅，苏梦最好的闺蜜，七年前就对他颇有微词。

林晓梅把他带到公司旁边的咖啡厅，开门见山："离苏梦和孩子们远点。"

"他们真是我的孩子？"刘向东直接问道。"

重要吗？"林晓梅冷笑，"七年来你在哪？苏梦孕吐到脱水住院时你在哪？两个孩子半夜高烧她一个人抱着往医院跑时你在哪？小阳被幼儿园小朋友嘲笑'没爸爸'时你又在哪？"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砸在刘向东胸口。

他握紧拳头，指甲陷入掌心："我不知道...她从来没告诉我...""告诉你又怎样？"林晓梅逼视着他，"你会放弃***回来换尿布吗？"刘向东沉默了。

七年前的他，确实可能不会。"

听着，"林晓梅语气稍缓，"苏梦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现在的生活。

孩子们以为爸爸在国外工作，偶尔视频通话那个是我表弟假扮的。

别来捣乱。"

"视频通话？"刘向东瞪大眼睛，"你们...这...""不然呢？"林晓梅反问，"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？""我从来没有抛弃他们！"刘向东猛地站起来，引来周围人侧目，"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！"林晓梅审视着他，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实性。

最终她叹了口气："就算如此，现在出现又有什么意义？苏梦不需要你，孩子们也不需要。"

"那是我的孩子。"

刘向东一字一顿地说，"我要见他们。

正式地。"

"不可能。"

林晓梅斩钉截铁，"除非苏梦同意。"

"那就请她同意。"

刘向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推过去，"这是我的联系方式。

告诉她，我不会放弃的。"

林晓梅没有接，刘向东把纸条压在咖啡杯下，转身离开。

走到门口时，他回头说："还有，谢谢你这些年照顾他们。"

林晓梅愣住了，等她回过神，刘向东已经消失在人群中。

接下来的三天，刘向东像执行侦察任务一样，摸清了苏梦和孩子们的日常规律。

早上七点半，苏梦送孩子们上学；下午四点半，孩子们由托管班老师送回小区；每周三、五，苏梦会加班到七点，由林晓梅帮忙接孩子。

第四天下午，刘向东终于等到了机会。

苏梦独自一人从公司出来，走向附近的公园。

她坐在长椅上，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，却久久没有翻开，只是望着远处的湖水出神。

刘向东调整呼吸，向她走去。

七年的时光似乎没有在苏梦脸上留下太多痕迹，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，目光更加沉静。

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灰色西装裤，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几缕碎发垂在颈边。"

这里的风景比七年前更好了。"

刘向东在她身旁坐下。

苏梦猛地转头，文件夹掉在地上，纸张散落一地。

她的脸色瞬间苍白："你...你怎么..."刘向东弯腰帮她捡文件："我见过孩子们了。

小阳很勇敢，小月很可爱。"

苏梦的手开始发抖："向东，我...""为什么不告诉我？"刘向东轻声问，递过捡起的文件。

苏梦接过文件，深吸一口气："告诉你又能怎样？让你放弃梦想回来负这个责任？还是让你在战场上分心？"她苦笑，"况且，当时我已经决定分手了。"

"但他们是我孩子。"

刘向东声音低沉，"我有权利知道。"

"权利？"苏梦突然激动起来，"七年来你有一百个机会可以联系我，可以回来看一眼！你行使过你的'权利'吗？"刘向东哑口无言。

确实，即使在最想念她的时候，他也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主动联系。

部队的纪律、任务的机密性，这些都是借口，说到底是他选择了放手。"

对不起。"

他最终说道。

苏梦别过脸去，刘向东看到她眼角闪烁的泪光。"

现在你知道了，"苏梦平静了一些，"你想怎么样？""我想...弥补。"

刘向东艰难地组织语言，"做我该做的事。"

"孩子们不知道你的存在。"

苏梦直视他的眼睛，"突然出现会吓到他们。"

"那就慢慢来。"

刘向东坚持，"我可以先作为朋友出现，等他们适应了...""然后呢？"苏梦打断他，"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？一个月？两个月？等他们依赖你了，你又要消失？"刘向东这才明白她真正的顾虑。

他伸手想握住苏梦的手，却在半途停住了："我退役了。

这次回来，就不走了。"

苏梦震惊地看着他："你...退役？***不是你的全部吗？""曾经是。"

刘向东轻声说，"现在我有更重要的责任。"

苏梦长久地注视着他，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实性。

最终她叹了口气："我需要时间考虑。

不要突然出现在孩子们面前，答应我。"

刘向东点点头："我答应你。

但请别让我等太久。"

苏梦站起身："我会联系你的。"

她犹豫了一下，"你的号码...还是原来那个吗？""一直是。"

刘向东微笑，"从来没换过。"

苏梦点点头，转身离开。

刘向东看着她的背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
七年的时光，两个无辜的小生命，他们之间有太多需要弥补的裂痕。

但至少，现在他有了机会。

当天晚上，刘向东的手机响了。
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"

爸爸？"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。

刘向东的心跳漏了一拍："小...月？""妈妈说可以给你打电话，"小月的声音充满好奇，"你真的是我爸爸吗？"刘向东的眼眶瞬间湿润了："是的，宝贝。

我真的是你爸爸。"

笨拙的父爱刘向东站在苏梦家门口，手里提着两袋水果，心跳快得像新兵第一次实弹射击。

三天了，自从那通意外的电话后，苏梦再没联系过他。

小月那声软糯的"爸爸"在他脑海里回放了无数遍，而小阳始终拒绝和他通话。

他深吸一口气，按下门铃。

门开了，是苏梦。

她穿着家居服，头发随意扎成马尾，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。"

你来了。"

她的语气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。"

你说周末可以..."刘向东的声音有些干涩。"

进来吧。"

苏梦侧身让开，"孩子们在客厅。"

刘向东跟着她走进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家庭空间。

客厅不大但整洁，墙上贴满了孩子们的画作和奖状。

小月正坐在地毯上拼积木，听到声音立刻抬头，眼睛亮了起来。"

爸爸！"她跳起来，却在半路被哥哥拽住了衣角。

小阳挡在妹妹前面，警惕地盯着刘向东："妈妈说他只是来看看，不一定是真的爸爸。"

刘向东蹲下身，与孩子们平视："我叫刘向东，是你们的爸爸。"

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相册，"这是爸爸小时候的照片，你们看看像谁？"小月好奇地接过相册，翻开第一页就惊呼："好像小阳！"照片上七八岁的刘向东站在校门口，倔强的眼神和小阳如出一辙。

小阳瞥了一眼，嘴角***了一下，却仍板着脸："照片可以PS。"

刘向东笑了："说得好，警惕性很高。"

他从另一个口袋掏出军人证，"这是我的证件，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照片。

你妈妈可以证明这就是我。"

苏梦点点头："是他，孩子们。"

小月已经蹭到刘向东身边，小手摸着他手臂上的肌肉："爸爸好强壮！你是超人吗？""不是超人，是特种兵。"

刘向东轻声回答，心脏因为那声"爸爸"而剧烈跳动。"

特种兵？"小阳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兴趣，"真的会开坦克吗？""坦克开得不多，主要是——""刘向东。"

苏梦突然打断，"我们说好的，慢慢来。"

刘向东会意，转移了话题："我带了水果，要不要一起吃？"小月欢呼着跑去厨房拿盘子，小阳则站在原地，上下打量着刘向东，像在评估一个可疑目标。

水果时间变成了小型问答会。

小月的问题连珠炮似的："爸爸你住哪里？""爸爸你喜欢吃什么？""爸爸你会讲故事吗？"刘向东耐心回答每一个问题，同时留意着小阳的沉默。

男孩坐在最远的椅子上，看似不关心，但刘向东注意到他每次听到"特种兵"三个字时耳朵都会微微一动。"

爸爸，为什么你这么久不来看我们？"小月突然问。

空气瞬间凝固。

苏梦的手停在半空，刘向东感到喉咙发紧。"

因为...爸爸有很重要的工作，要去很远的地方保护很多人。"

他选择了一个孩子能理解的解释，"现在工作结束了，爸爸就回来了。"

"像钢铁侠一样？"小月眼睛发亮。"

差不多吧，只是没有盔甲。"

刘向东微笑。"

哼，钢铁侠会告诉小辣椒他要去哪。"

小阳突然开口，语气尖锐，"你连电话都不打。"

刘向东胸口一阵刺痛。

苏梦站起身："好了，孩子们，该去午睡了。"

"我不睡！"小阳跳下椅子，"我要玩电脑！""刘小阳，"苏梦声音严厉起来，"我们说好的规矩。"

男孩的嘴唇颤抖，突然抓起一个抱枕砸向刘向东："都是你！没你的时候妈妈从来不凶我！"说完冲进了卧室，重重关上门。

小月看看妈妈，又看看刘向东，小声说："其实小阳昨晚偷偷哭了，我听见的。"

然后跟着跑进了卧室。

客厅里只剩下刘向东和苏梦，空气中弥漫着尴尬与痛苦。"

对不起，"刘向东低声说，"我没想到会这样。"

苏梦叹了口气，开始收拾桌上的果皮："小阳从小就很敏感。

别的孩子问爸爸在哪，他总是说'我爸爸是特种兵，在执行秘密任务'。"

她苦笑，"我没想到他其实一直...""你恨我不？""不，"苏梦摇头，"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回来。

现在你真的回来了，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。"

刘向东走到阳台上，需要新鲜空气来缓解胸口的闷痛。

苏梦跟了出来，两人沉默地望着楼下小公园上玩耍的孩子们。"

这七年..."刘向东艰难地开口，"你一定很不容易。"

苏梦靠在栏杆上，阳光照在她疲惫的脸上："头两年最难。

怀孕时被公司调岗，收入减半。

生下来后更是一团糟，两个孩子同时哭，我经常抱着他们一起哭。"

听到这些，刘向东的双手紧紧握住栏杆，指节发白。"

后来慢慢习惯了。"

苏梦继续说，"林晓梅帮了很多忙，我父母偶尔也来。

孩子们上幼儿园后，生活才规律起来。"

"我本该在那里的。"

刘向东声音沙哑。"

是啊，你本该。"

苏梦的语气没有责备，只是陈述事实，"但现在说这些没用。

问题是，接下来怎么办？"刘向东转身面对她："我想尽我所能弥补。

经济上，生活上，一切。"

苏梦审视着他的眼睛："你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。

孩子们需要的是持续的存在，不是偶尔出现的英雄。"

"我明白。"

刘向东点头，"我已经退役了，这次回来就不走了。

我想...成为他们真正的父亲。"

这需要时间。"

苏梦轻声说，"特别是对小阳。

你得证明你不会再次消失。"

"我会的。"

刘向东承诺，"无论需要多久。"

苏梦点点头，似乎做了一个决定："下周三是小阳学校的家长开放日，我要加班...你可以代我去吗？"刘向东的心跳加速："当然！几点？在哪里？""下午两点，阳光实验小学。"

苏梦嘴角微微上扬，"别穿军装，别吓到其他家长。"

刘向东笑了："遵命，长官。"

周三下午一点五十，刘向东站在阳光实验小学门口，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，却依然因为挺拔的军姿引来众多目光。

他按照苏梦发的信息找到三年级二班，在教室后排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
教室里孩子们叽叽喳喳，家长们忙着社交。

刘向东扫视一圈，很快发现了小阳——男孩独自坐在角落，面前摊开一本书，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。"

您是...？"一位戴眼镜的女老师走过来询问。"

刘小阳的爸爸。"

刘向东回答，声音不自觉地带着自豪。

老师的表情明显惊讶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专业微笑："很高兴终于见到您，小阳常说您在国外执行任务。"

刘向东心里一痛："是的，现在任务结束了。"

开放日开始，孩子们轮流上台展示学习成果。

小阳被安排在数学环节，解题流畅准确，获得掌声。

刘向东用力鼓掌，但男孩始终没往他的方向看一眼。

课间休息时，家长们聚在一起聊天，孩子们在操场上玩耍。

刘向东站在窗边，目光追随着小阳。

男孩独自走向操场边缘，突然被三个高个男生拦住。

即使隔着玻璃，刘向东也能看出情况不对。

他迅速下楼，以训练有素的速度无声接近。"

...没爸爸的野孩子！"一个胖男孩正推搡着小阳，"你爸爸是假的吧？根本没人见过他！"小阳拳头紧握："我爸爸是特种兵！他在...""在哪儿？天上吗？"胖男孩大笑，伸手去扯小阳的衣领。

刘向东的血液瞬间沸腾。

七年的战场经验让他在零点几秒内评估了局势——三个平均体重超过小阳百分之三十的目标，典型的校园欺凌场景。

按照军规，他应该立即制止并报告上级。

但此刻他不是军人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