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顾氏集团顶楼,监控画面在视网膜上灼烧。
顾熙的白衬衫领口蹭着嫣红唇印,林绾绾攀在他肩头笑靥如花。
他们身后,是我亲手布置的休息室,水晶吊灯在镜头里折射出七彩的碎芒。
手机在掌心震动,顾夫人发来新消息:"订婚宴场地定在云顶酒店,请帖已经印好。"
玻璃幕墙映出我苍白的倒影,指尖在删除键上悬停三秒,最终按下发送:"好。"
订婚典礼前夜暴雨倾盆,我蜷在飘窗上数雨滴。
顾熙的电话在凌晨两点打进来,声音裹着夜店嘈杂:"宁曦,明天只是走个过场,你知道我...""顾熙。"
我第一次打断他,"监控录像我看到了。"
听筒里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,他的呼吸骤然粗重:"你听我解释,那天是绾绾..….""不重要了。"
我擦掉落在订婚请柬上的水渍,烫金字体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"反正你从来,都没打算娶我。"
化妆师用遮瑕膏盖住我红肿的眼眶时,裴砚初推门而入。
墨色西装衬得他肩宽腿长,金丝眼镜后眸光幽深如潭。
他递来天鹅绒礼盒,里面躺着整套粉钻首饰,与我的礼服是同一色系。"
伯母说你没准备首饰。"
他俯身为我戴上项链,指尖擦过后颈激起细小的战栗。
镜中我们身影交叠,他忽然轻笑:"很衬你。"
婚礼进行曲响起时,顾熙攥住我的手腕。
他眼下泛着青黑,身上混着烟草与龙舌兰的味道:"宁曦,绾绾怀孕了。
等孩子出生我们就解除婚约,好不好?"我望着红毯尽头那个挺拔身影。
裴砚初正在与宾客寒暄,目光却始终锁在我身上。
当他转身的瞬间,我捕捉到他镜片后一闪而逝的阴鸷——那眼神像猛兽巡视领地,与平日温润判若两人。"
不用等。"
我抽回手,镶满碎钻的裙摆扫过顾沉舟僵硬的指尖,"我已经找到更合适的联姻对象了。"
宴会厅突然陷入黑暗。
惊呼声中有人撞翻香槟塔,我被惯性推着向后倒去,却跌进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。
裴砚初的手臂横在我腰间,呼吸拂过耳畔:"小心。"
应急灯亮起的瞬间,我看到他凌乱领口下泛红的锁骨——那里印着与我口红同色的痕迹。
后续在化妆间的对峙里,裴砚初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。
他指尖抚过那道红痕,笑得斯文败类:"监控是我掐断的,香槟塔是我让人撞的。"
他突然逼近,将我困在梳妆台前,"可是宁曦,你敢说推开他的瞬间,没想过利用我报复?"我扬手要打,却被他擒住手腕。
天鹅绒窗帘缝隙漏进一缕光,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欲色:"不如我们做笔交易?你需要裴氏注资宁家,我需要…..."他冰凉的唇擦过我的耳垂,"一个名正言顺爱你的身份。"
后来我在他书房发现檀木盒,里面装着高中校庆的节目单、我弄丢的珍珠发夹,还有十七张生日贺卡。
最新那张墨迹未干:"十五年,我终于等到我的玫瑰坠入怀中的这一天。"
.我和顾熙在同一个大院长大,从小学到高中,我们的关系不远不近。
但两家父母总有生意来往,所以我从小就被要求要礼貌周到的照顾顾熙。
时间长了少女有了别样不为人知的心思,而他依旧是礼貌疏离的世家哥哥。
直到高二那年晚自习暴雨冲垮路基,我被困图书馆。
顾熙蹚着齐腰深的洪水背着我脱险,那晚我攥着他的校徽在他背上发烧昏沉。
少年脖颈上混着雨水与青草香,一度成为我后来挥之不去的梦魇。
大三那年顾家陷入财务危机,我熬夜帮顾熙做并购方案。
中途休息时间他突然吻上我:"等顾家渡过难关,我要在华尔街买颗星星送你。"
林绾绾首次出现时戴着一个亮闪闪的珍珠发卡,而我有个一模一样的,是我在一周年纪念收到的礼物。
顾熙有次醉酒后掐着摩挲我的脖颈呢喃"你为什么不是她?"我应该是谁呢?我不知道,我只知道风水轮流转,如今顾家发展势头迅猛,而宁家需要一个靠山。
两家联合开发的"星澜湾"项目需要联姻稳定股价,顾熙在签约仪式上突然将去我按在落地窗上亲吻。
起时低语:"你说那些股民要是知道宁家大小姐想退婚…...他们会不会因为你倾家荡产!"我每次提分手,顾熙就自残式加班引发胃出血。
他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轻笑:"当年泡在洪水里三小时才找到你,现在换你可怜我好不好?"如今我跪在顾氏集团地下车库的积水里,林绾绾的高跟鞋尖挑起我的下巴。
她新做的水晶甲划过我湿透的白衬衫,第三颗纽扣崩开时,监控镜头红灯诡异地熄灭了。"
熙哥说这里的摄像头早就坏了。"
她将染血的纸巾扔在我膝前,"就像三年前他在这里吻我那样,永远不会有人知道。"
电梯井传来熟悉的脚步声,我慌忙拢住衣襟。
顾熙的定制皮鞋踩住那张纸巾,漫不经心地碾过林绾绾的脚背:"不是说好只在媒体前做戏?"他脱下高定西装裹住我颤抖的身体,温热的唇贴上我耳际:"星澜湾三期预售许可证刚批下来。"
声音缱绻如情话,"你知道现在传出丑闻,宁氏要赔多少违约金吗?"那夜我在他休息室处理绯闻照片,电脑突然弹出加密文件夹。
8年9月17日的监控视频里,他撕开林绾绾的雪纺裙,却在看见她锁骨处的玫瑰纹身时骤然停住。
画面放大十倍,那朵玫瑰旁刺着"NX"——我的名字缩写。"
为什么纹这个?"视频里他的声音发颤。
林绾绾哭着搂住他脖颈:"两年前你喝醉时说,宁曦身上就该有朵玫瑰。"
我冲向总裁办公室时,顾熙正在焚烧合同。
火舌卷过他腕间的红绳,那是我用***奖学金在灵隐寺求的平安结。
他伸手去捞燃烧的纸页,火星溅在定制地毯上,烧出密密麻麻的洞。"
当年你父亲挪用***,是我做的假账。"
他抬脚碾灭火星,灰烬粘在意大利手工皮鞋上。"
现在宁氏集团51%的股权质押在我这,你以为我们之间只是感情问题?"暴雨拍打着落地窗,我抓起黄铜镇纸砸向防弹玻璃。
裂纹蛛网般蔓延的瞬间,他从背后抱住我,鲜血顺着我的虎口滴在他名贵腕表上:"绾绾的孩子不是我的,下周订婚宴...…""顾熙。"
我望着玻璃映出我们交叠的身影,像两个在深渊边跳舞的恶鬼,"你记不记得大二那年,你说带我去看启明星?"他浑身一震,桎梏我的力道突然松懈。
我趁机将染血的平安结残骸塞进他掌心:"我的启明星,早就坠毁了。"
订婚宴取消,而我坐在裴砚初的副驾专心致志补妆,再也没有看后面追来的人一眼。
后来我在裴砚初车上看到财经日报,头条是《顾氏继承人深夜飙车撞毁江湾护栏》。
报道配图里,打捞起来的跑车残骸中,有块焦黑的陨石碎片。
日期是三年前我生日那天,他拍下的碳质球粒陨石,证书上写着"NX"。
裴砚初忽然捂住我的眼睛,温热的呼吸带着颤抖:"别看了。"
他的吻落在我的发顶。
.我攥着对赌协议冲进MUSE酒吧,腰肢被醉汉咸湿的手掌箍住。
威士忌泼在对方秃顶的瞬间,裴砚初的鳄鱼皮手套掐着那人后颈按进冰桶。
浮冰折射着蓝调灯光,在他镜片上裂成锋利的星芒。"
陈总上次在澳门输掉三块地皮,令公子在剑桥的***债...…"他摘下溅血的金丝眼镜,慢条斯理地擦拭,"需要我派人送伯母去瑞士疗养?"醉汉连滚带爬逃走时,我的珍珠耳坠勾住他西装纽扣。
裴砚初突然掐住我后颈,拇指蹭过耳垂的旧疤痕。"
宁总监的融资方案漏洞百出。"
他甩给我加密U盘,转身时露出后颈的柳叶纹身,"真想救宁氏,明早七点来宝格丽顶楼。"
电梯门将合未合之际,他突然伸手卡住金属门。
暗红领带垂在我手背,像一道新鲜的血痕:"穿你毕业答辩那条黑裙子。"
纽交所大屏炸开血色时,我正在股东大会现场。
顾熙名下的做空机构突然调转枪口,宁氏股价在四分钟内暴跌38%。
手机亮起一条短信:环球时代中心大楼屹立在暴雨中,裴氏大厦LED幕墙突然熄灭。
整栋建筑化作巨大的K线图,绿色瀑布逆势翻红瞬间,我的手机涌入七家外资投行的增持通知。"
裴砚初疯了!"顾氏的新任老板是顾熙的堂哥顾霖,一个有超雄综合征的危险人物,此时坐在办公室的男人踹翻转椅,"他抵押了裴氏总部大楼!"我冲进安全通道,在33层消防间找到吞云吐雾的男人。
他脚边散落着胰岛素注射笔,腕间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。"
为什么?"我踢开满地的交易凭证。
他掐灭烟头轻笑,将我的手指按在他心口疤痕。
那是被裴家保镖捅的刀伤,为了拦截顾氏收购宁氏药厂的***:"你十二岁那年,是不是在金茂天台丢过柳絮许愿瓶?"他敢赌上裴氏,而我赌上余生陪他疯,反正我是稳赚不赔的那个。
楼道突然断电时,我摸到他外套口袋里的琉璃镇纸。
裴砚初的声音从黑暗深处浮起:"你果然发现了。"
手机照亮他掌心的陨石戒,内圈刻着宁氏酱园的老商标。
那颗被顾熙遗弃的"宁曦星",此刻正在戒托上流转着诡谲的磷光。"
去年在瑞士拍卖会.….."他忽然闷哼,领带夹上的微型注射器扎进侧颈,"我买了十三块同源陨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