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，不……这不可能是真的！”

穆司阳怒瞪双眼，使劲摇头，不愿意相信。

“穆主任，是真的，你节哀顺变。”

他被赵医生肯定回答惊得脸上瞬间失去血色，连手机都拿不住，滑落在地。

下意识地看向地上散落的骨灰渣子，声音颤抖如丝：

“宴乔，真的……真的……是……是……我妈的…我妈的……骨灰？”

他身后苏云的脸色也变了。

我忍着泪，咬着唇，红着眼睛反问：

“你觉得呢？”

他双手握拳，手背青筋跳起，痴痴地看着那破碎的骨灰盒：

“所以，你昨天说的一切都是真的？”

我胸口恨意汹涌，瞪着他，嘶声：

“我跟妈感情有多好，你又不是不知道？我怎么会拿妈性命攸关的事骗你撒谎？”

听到这话，穆司阳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，佝偻的如同垂暮老人。

“怎么会这样，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
他捂着脑袋，蹲在地上，痛哭流涕。

随后，醒悟过来一般，扑到在地，双手扒着地上的骨灰渣子，想要放进骨灰盒。

“妈……对不起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我的手抓不住的灰烬。

他又怎么能抓住？

只能泪流满面的看着空空的手掌，一次次给死去的婆婆道歉。

我看着他痛苦流泪的脸，只觉得恶心。

一把将他推开，捡起残存的骨灰盒，愤然开口；

“别在妈坟前哭，脏了她轮回路。”

“但凡你心里有妈一点位置，她今天也不会在墓园。我一再打电话让你回医院给妈做急救手术，你是怎么做的？你嫌我烦，直接关机，断了妈的生路。”

“妈在医院命悬一线，赵医生说了，只要身为外科一把刀的你能及时赶回来手术，妈就能救了。”

“我想尽办法找到你，你又是怎么做的？你在妈和陪苏云砸金蛋之间，选择了给苏云砸金蛋。”

“我一遍遍给你解释情况，甚至不惜跪地求你，你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？你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。”

“妈生你养你一场，到头来她的命在你眼中竟然比不过陪苏云砸金蛋重要。”

“她死了，好不容易入土为安，你还要为了苏云的一只狗，将她的骨灰刨出来不说，还将她挫骨扬灰？”

“穆司阳，妈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，怎么生了你这样猪狗不如的儿子？”

穆司阳被我质问的连连后退，拼命的摇头：

“不，我……我只是以为你骗我……我……”

他自己都说不下去，无力为自己狡辩。

我泪流满面，双眸赤红盯着他，像是盯着仇人一般：

“对，我说什么你都不信，苏云说我拿妈作筏子，你信；苏云说我和妈联手演戏，你信；苏云说她看到妈，你还信。”

“穆司阳，你知不知道妈死的时候，眼睛都没闭上？她该多失望，多难受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妈临死前留下了什么话？她说她的后事由我全权负责。你告诉我，她是抱着什么心情说这番话的？”

“你说我不配妈对我这么好，那你告诉我，你配吗？”

“你还记得妈说过的，爸最喜欢虞美人，她死了之后不立碑，只在她墓前种上虞美人吗？”

“你怎么可能记得，真要记得又怎么会挖了妈的墓，只为给苏云的狗让位置？”

“生你养你的妈，在你心中不如苏云的一只狗。”

“穆司阳，这就是你的孝道吗？”

“午夜梦回，你的良心不会痛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