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饭后没有多聊，很快就散了。
陆舒晴轻轻地拉了下走在前面的陆宴晞，轻声问：“今天画展几点关门？”
陆宴晞停下脚步，望着她：“你还要去看？”
“不是……”陆舒晴顿了顿，“钱欧的夹克落在那了。”
她想取回来，要不然还得再买一件还给人家。
“一件破夹克。”陆宴晞语带嫌弃。
陆舒晴：“……”
陆宴晞说：“你不用管了，我会让程舟把衣服拿给钱欧。”
“不用麻烦程舟了，我去取一趟就行。”
陆舒晴看了眼手表，再次问他：“画展几点关门啊？”
陆宴晞淡声回了一句，“四点半。”
“这么早啊……”陆舒晴说：“看展的人那么多，怎么不多开一会儿呢，晚一个小时也好啊。”
陆宴晞：“你现在过去还来得及。”
“我要先去给小孩上课。”
钟宝月表妹的钢琴课，是下午三点到四点。
小孩的家离艺术馆有段距离，她没办法半个小时赶过去。
“课改时间不就行了。”
“不行，我又不是没有时间，不好随便改时间。”陆舒晴想了一下，说：“算了，我明天再去取。”
陆宴晞笑了笑，“你不怕工作人员把衣服当垃圾扔掉啊？”
陆舒晴微微皱眉：“……好好的衣服，为什么要当成垃圾。”
钟宝月这时插了一句，“我跟梦梦说一声，课改个时间没关系的，你留的作业她肯定还没练好呢，要是知道推迟上课时间了，保准高兴得一蹦三尺高。”
“梦梦有天赋，她也喜欢钢琴，既然学了，就要认真对待。”
陆舒晴做事一板一眼，从不糊弄。
她拿了那么多的课时费，不允许自己随意地对待，不负责任地敷衍。
陆宴晞问钟宝月：“你表妹家住哪儿？”
钟宝月立马报了地址。
陆宴晞看向陆舒晴，说：“走，我送你过去。”
陆舒晴愣了一下，下意识想说不用，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地咽下去了。
正当她犹豫的时候，已经走到前面的陆宴晞，扭头看了她一眼，语气带着点不耐烦道：“不是要给小孩上课吗？不怕迟到？”
钟宝月轻轻地推了她一下，“赶快去吧。”
陆舒晴：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有人送。”钟宝月左右看了看，看到刚出来的沈启帆，便道：“小叔叔送我，你赶紧去上课吧。”
陆舒晴这才跟过去，上了陆宴晞的车。
程舟开车又快又稳，提前二十分钟到了小区停车场。
“谢谢你送我过来。”陆舒晴推门下车，留下这么一句，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了电梯。
电梯刚好停在地下停车场，她直接走进去，刷卡上行。
车内半晌无声，程舟试探地问了一句：“少爷，回吗？”
“不回。”陆宴晞闭着眼，说：“你去雕塑厅里间把钱欧的外套拿回来，她四点下课，你赶得及吗？”
“没问题。”程舟从来不说不行，任何任务，他都办得到。
陆宴晞：“嗯，去吧。”
程舟悄声下了车……
陆舒晴上完课到小区大门口等网约车，却惊讶地看到了程舟。
“程哥，你没走？”
程舟说：“少爷在车上等你。”
陆舒晴张了张嘴巴，“你们一直都没走吗？”
程舟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，说：“钱欧的衣服。”
陆舒晴接过来，看了一眼，“……程哥，谢谢你。”
程舟顿了一下，说：“少爷让我取回来的。”
“那也谢谢你跑一趟了。”陆舒晴看到程舟的脖颈上都是汗，可见来回路上一定很赶。
程舟：“……不用客气。”
两人回到车上的时候，陆宴晞刚刚醒来。
他开口时带着浓重的鼻音，“上完课了？”
陆舒晴看他一脸疲惫，不禁有些心疼，“你怎么不回去？”
“接你去画室。”陆宴晞眼神还有些迷蒙。
在车上睡得不舒服，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。
“我要回家。”陆舒晴看着他，“你也回家好好休息吧。”
“回家休息不好。”陆宴晞挑起狐狸眼，语调也微微扬起，“你不是想吃我做的番茄鸡蛋面吗？”
陆舒晴：“……也不是非要今天吃。”
“你中午没吃多少，晚上得好好吃。”陆宴晞瞥了眼她身旁的袋子，软声道：“我都帮你把衣服拿回来了，姐姐，你就赏脸陪我吃个饭吧？”
陆舒晴嘀咕了一句：“衣服是程哥跑去拿回来的，又不是你去拿的。”
陆宴晞听到了，轻笑一声，对前面的程舟说：“程哥，辛苦你了！”
程舟：“……”
陆舒晴：“……”
陆宴晞握住陆舒晴的手，歪过头，灿灿地一笑，“姐姐，我是不是很懂礼貌？”
陆舒晴已经不会被他的扮乖骗住了。
明明是强迫她去画室，说得再好听也改变不了事实。
她已经坐上了这辆车，去哪儿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了。
车子开出去没几分钟，陆宴晞又睡着了。
这些日子，他平均每天只睡了一两个小时，高强度的工作和强大的压力，让人非常疲惫。
车子开得再平稳，也会有波动。
陆舒晴突然感觉到肩膀一沉，余光看到陆宴晞的头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。
他的发梢蹭到她的下巴，有些微微的痒。
怕吵醒身边的人，她没有动，只是不动声色地直起腰，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。
快到画室的时候，陆宴晞被路边建筑工地的噪声吵醒。
他缓缓睁开眼，留恋地在陆舒晴的肩头多靠了一会儿。
陆舒晴知道他醒了，轻声说：“晚上我来做面吧？”
陆宴晞抬头看向她，笑得像个孩子，“心疼我啊？”
“嗯。”陆舒晴直白地承认了。
陆宴晞顿了顿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的侧脸，心底升腾起某种热望。
他想直接在车里亲吻她、拥抱她，甚至占有她。
但一想到在外面折腾了一天，风尘仆仆的，整个人实在不清爽。
便强行压下了为非作歹的心思。
回到画室，陆宴晞走向浴室，半路他停下来，转头看着陆舒晴，眸光闪烁了一下，轻轻地问：“姐姐，要不要一起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