披星戴月，一路风霜。

直到看见京城的城门时，程昭才终于松了一口气。

尽管知道程母听不见，可她还是说：“娘，我们到了。”

可话音刚落，一片烂菜叶便砸在程母身上。

“罪臣程昭的亲人，没资格站在京城的土地上！”

看着围过来的百姓，程昭蓦地僵住。

罪臣……程昭？他们说的是她吗？

她自十五岁上战场，护佑大楚子民，立下赫赫战功，从未懈怠过一天。

京中贵女在闺阁绣花时，她已征战沙场与敌军拼命，那满身伤痕便是勋章……

不等她反应过来，更多的菜叶鸡蛋已经砸在了程母身上。

程母涨红了脸，看向四周的百姓，朗声开口：“我女儿没罪。”

看着满身狼狈的程母，程昭冲上前就想挡住。

可那些秽物还是穿过她的身体，重重砸在程母身上。

程昭目眦欲裂：“住手！你们到底在干什么！”

就在这时，马蹄声传来，有人喝道：“前方何事喧哗，莫挡了晋王的路！”

听见这名字，程昭浑身一震，转头看去。

一张俊美到锋利的脸颊撞入眼帘。

晋王顾辞言。

程母愣了一瞬，竟朝着来人重重跪下：“晋王殿下，你跟阿昭幼年便相识，你该相信，她绝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
程昭的心紧紧揪着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。

顾辞言坐在马上，眼睑微微垂下。

话语中是令人窒息的冰冷。

“程昭叛国害死五万大军，若不是程老元帅自刎于城墙，你们程家——早已九族尽诛！”这句话让程昭如遭雷击，甚至灵魂都猛然颤抖起来。

爹爹死了？

程昭看着娘亲瞬间苍白的脸色，心口瞬间如利刃搅动。

她恍惚想起父亲高大的身影，带她进练兵场的那一天，将一把小木剑递到她手里。

“阿昭，你是我的女儿，是注定翱翔九天的鹰，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