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。秋意攥紧墨条,小脸儿糗得发青,她畏惧周长意,只能恨恨瞪着连素。我推着连素去收拾地上的残渣,秋意已经甩手往门外去了。周长意手一伸,又把我拉回桌前。他立在我身后,扶住我握笔的手腕,头也不抬的厉声吩咐:“周成!给我守着门口,别是个阿猫阿狗就敢往我书房闯!”“是。”应答的声音低沉浑厚,一点不显少年应有的朝气。周成从小便如影随形的伴着周长意,是他护卫,书童,玩伴。独独不是他的朋友。他总是一道沉默的影子,木讷的隐在暗处。我揉了揉发酸的手腕,抬起头。猝然与一双漆黑如陈墨的眼眸相撞,深得像无底漩涡。周成复又垂下头,满脸冷然。好像刚刚的炙热,只是我在酷暑下出现的幻觉。3正房庭院外有一棵密密匝匝的枣树,浓荫蔽天,听说很有年头了。我从大太太屋里出来,见枣树枝丫晃动,仰头望去,直抻得脖子疼。一颗枣子飞掷过来,我踉跄后退,被身后的连素扶住。连素跟着我已经有段日子了。那时我瞧她总是惶惶,又屡次被秋意为难,心生怜惜,便开口求了周长意。她让我想起家中的小妹,她们都有一双惹人怜爱的鹿眼,不知小妹是否亦为被贱卖的命运。“我说怎么半天不见你,原来到我娘屋里了。”周长意拨开叶子,我才瞧见这人正懒洋洋挂在粗枝上晒太阳。我弯起嘴角,“当心点。”“少爷我功夫好得很,不信我给你走一个。”“别!”话音未落,他耍宝似的一个跟头,从半空中跃下。落地时缓冲一顿,冲我扬脸便眉开眼笑,“如何?”连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,连连鼓掌,“少爷太厉害了!跟仙人下凡似的。”“土包子。”周长意嫌弃地瞥她一眼,嘴角却压不住愈加上扬。我平复下方才急促的心跳,须臾,淡声开口:“少爷实不该冒险,您可以不管不顾,可跟着您的人却是临深履薄,要有任何意外,奴婢们担待不起。”“琰娘!你好没意思!和我娘一样烦人。”他满脸烦躁,不耐的转身就走。身后的周成冲我们微微颔首,大步跟了上去。连素扯了...